周辞笙看到阮向晚,眼中闪过一瞬错愕。
他眼里罕见慌乱,生硬地解释:“向晚,你别误会,我去娇娇房间,只是跟她说外教的事,毕竟你教了娇娇这么多年,估计也累了。”
阮向晚从小就展现了非凡的英语天赋。
恢复***那年,她凭着满分成绩拿到了第一个公派留学生的资格。
也是那一年,她开始教阮娇英语,一直教到阮娇追上学习进度,参加今年的***。
上辈子,她也是信了周辞笙,以为他真的是看见了她的苦和累。
直到现在,阮向晚才恍然。
找外教,只是他用来骗她的借口,他和阮娇,只怕早就定了情。
阮向晚没打算戳穿他,挤出一抹轻松的笑:“你们做决定就好,我都支持。”
说完,她拿起地上的银耳羹就要进屋。
手腕却突然被周辞笙拽住:“你心里真是这样想的吗?”
“如果阮家要你让出和我的婚约,你会同意吗?”
他的语气、眉眼、表情仿佛都在说在乎她。
可阮向晚却感受不到一丝爱意,她苦涩反问:“那你呢,你希望我让吗,你不想娶娇娇吗?”
这个问题,从一岁到十八岁,周辞笙都有标准答案。
他曾说过无数次,要娶的人只会是阮向晚,只能是阮向晚,只爱阮向晚。
但现在,他迟疑了。
周辞笙眸色微闪,而后放软了语气哄她:“等你在全军面前做完检讨,我们就要订婚了,你别总是疑神疑鬼。”
“而且我对娇娇好,是为了替你赎罪。”
明明他曾许诺过,就算阮家所有人都爱阮娇,他也会只爱她一个人……
现在却打着替她赎罪的幌子,和阮娇拉扯不清。
“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阮向晚说完,错身想走,
周辞笙连忙将手中丝绸包装的礼盒递过去:“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丢下这句话,他风一样的快步离开。
阮向晚看着他的背影,手中的礼物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礼物她上辈子看了,是阮娇喜欢的,雪花膏香水什么的……
等找个机会,她再还给周辞笙吧。
第二天,阮向晚一早就出门去了***实验室,直到晚上才回。
结果刚缓和心情回来,就看见见客厅内灯火通明。
阮父阮母正坐在小牛皮的沙发上,面露愁色。
阮雁铭和周辞笙靠坐在两侧沙发椅,没有说话,吊顶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平添几分冷色。
除了阮娇以外,几乎所有人都在。
阮向晚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阮母的声音骤然传来:“正好她来了,不如我们问问她自己是怎么想的。”
阮母撇了眼阮向晚,没什么好脸色:“阮向晚,按照当初周阮两家定下的婚约,辞笙的未婚妻本应该是娇娇。”
听到这,阮向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像是心口堵了团棉花,没有汹涌的难过,只有一点一点窒息的难受。
妈妈曾经那么爱她,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全部给她。
可阮娇回来后,***爱一瞬间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阮母见她不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你已经抢走我女儿二十三年优渥的生活,难道现在连她的未婚夫也要抢?”
阮雁铭神情复杂地看了阮向晚一眼:“向晚,做人不能贪心,只要你把周辞笙让给娇娇,你的其他要求,阮家都会尽力满足。”
阮向晚承受着阮家众人的施压,只望向了一个人,她从小到大一直爱着的男人。
上辈子,她因为周辞笙说的一定要娶她,所以拒绝了阮家的提议。
可她和周辞笙结婚后。
周辞笙一直在她和阮娇之间游离,摇摆。
她从一开始的痛不欲生,到现在的已经习惯。
阮向晚垂眸笑了笑,已经做了决定。
她无视周辞笙错愕惊诧的目光,将腕上代表订婚信物的佛珠取下,递给他。
“周辞笙,谢谢你以前的照顾。”
“我坦然接受你成为娇娇的丈夫,成为……我的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