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辉那天怒火中烧,下手没轻没重,把赵川砍得奄奄一息,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
赵大妈去看儿子,门口守着两个警察,就是不让她进,她便以为是顾延买通了警察,自己一个小市民不敢跟警察拉扯,就把火气全撒到了白奶奶身上。
“你给我住嘴!”白奶奶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大妈的鼻子怒斥,“怎么?就你儿子是人,别人就不是人了?
就你知道心疼儿子,我家老头子躺在里面没醒,顾伦那孩子脑袋上的血现在还没干,谁心疼他们了?
你儿子犯了错,就该受罚!”
保安趁机把赵大妈拖了出去,大厅里总算恢复了平静。
白奶奶胸口还在起伏,云舒赶紧扶着她坐下顺气:“外婆,别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好半天,白奶奶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中午的时候,周爷爷短暂地醒过一次,眼神有些模糊,啥也没说,又沉沉睡了过去。就算这样,也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云舒缠着老太太一起去医生办公室询问病情,把医生的每一句医嘱都仔仔细细记在手机备忘录里,生怕漏了什么。
两人刚回到病房门口,就看见里面站满了人。以顾延为首的几个兄弟都到齐了,顾辉、余纪、赵振……
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倦容,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有的手臂缠着纱布,有的脸上贴着创可贴。
这两天一夜他们干嘛去了不难猜,肯定是去处理赵川背后的人了。
李叔正在走廊里给季阅和季温打电话,语气严肃:“季先生,顾少爷他们都到了,有些事还是早点说清楚的好,您二位尽快赶过来吧。”
挂了电话没多久,季家兄弟就匆匆忙忙地往医院赶。
白奶奶一走进病房,原本站着的几个热血汉子“啪啪”几声,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顾延更是把脑袋埋得最深,声音沙哑地说:“奶奶,对不起,让您和爷爷受委屈了。”
这一下,白奶奶这两天积攒的情绪终于彻底爆发了。
她叉着腰,噼里啪啦地一顿训:“你们这群臭小子!做事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明知道有人盯着爷爷,怎么就不把安保再加强点?
现在好了,爷爷躺在这里,顾伦也受了伤,你们满意了?”
云舒赶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在椅子上,让她慢慢训,心里总算舒出一口气——发泄出来就好了,总憋着会憋出病来。
顾延他们就那么跪着不敢动,低着头乖乖挨骂,跟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白奶奶稍微挪一下椅子,他们就赶紧跟着调整跪的方向,保证始终面朝老太太。
云舒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憋着想笑,赶紧别过脸去掩饰。
余纪在一旁也跟着劝:“奶奶,您别气了,我们知道错了,以后肯定注意,绝不会再让爷爷和您受一点委屈。”
他这话没说谎,他虽然是顾延的兄弟,但一直只是个医生,黑道上没他的名字,算是兄弟里最“干净”的一个,所以现在只有他一个站着劝人。
就连头上还缠着纱布的顾伦,也拄着拐杖,跟着一起跪在了地上。
赵振站在最后面,也跟着跪了下来。
他是兄弟中洗得最白的,比余纪还彻底,靠着顾延给的启动资金开了饭店、酒店,现在名下有三四栋小别墅,早就成了正经商人。
可在白奶奶和周爷爷面前,他一直装穷,生怕老人家知道他的真实身家会有负担,此刻跪着也是满心心虚。
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他这么有钱,还不知道会怎么说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