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联姻第三年,陆氏股价暴跌。我跪在董事会面前替他顶罪时,他正陪初恋看极光。
媒体拍到我憔悴的侧脸,标题是「弃妇的垂死挣扎」。当晚我流产了,医生问保大保小。
他电话里不耐烦地说:「我在忙,你自己决定。」后来陆氏起死回生,他捧着钻戒跪了整夜。
我笑着打开病房直播——华尔街新贵正单膝跪地,为我试戴求婚戒指:「陆氏?
马上就是你的玩具了。」---隆冬,深夜。陆氏集团总部顶层的会议室,
灯火通明如同白昼,却驱不散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与沉重。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前,
坐满了面色铁青的董事和股东,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焦苦、昂贵的古龙水,
以及一种更刺鼻的东西——失败者的颓丧,和即将寻找替罪羔羊的猎杀前的躁动。
会议室的门无声滑开。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齐刷刷盯在走进来的女人身上。沈清辞。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羊绒套裙,颜色沉得几乎要融入背后深色的木饰墙面。
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眼睛很大,此刻却深陷下去,
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紧抿着,褪尽了所有口红,只余下一点干涸的灰白。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起僵硬的青白色。一步一步,
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叩、叩”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
被无限放大,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她走到环形会议桌正前方的空地处——那里通常不属于任何一个有座次的人。然后,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缓缓地,屈下了膝盖。黑色裙摆像一朵骤然萎谢的花,
铺陈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看任何人,她低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紧握文件夹的手上,
声音不高,却因为极致的安静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带着一种砂砾磨损般的嘶哑:“关于欧洲新能源项目投资决策的重大失误,
导致集团股价异常波动及巨额亏损……所有流程审批,最终签字确认,均由我,沈清辞,
在陆珩总裁授权缺位期间,独立做出并执行。”她顿了顿,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像是在吞咽某种尖锐的硬块。“一切责任,在我。”死寂。随即是低低的哗然,窃窃私语,
混合着毫不掩饰的嗤笑和如释重负的叹息。有人摇头,有人露出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
也有人别开眼,不忍再看。董事长的位置空着。旁边属于陆珩的座位,同样空空如也。
一个秃顶的中年股东猛地拍了下桌子,唾沫几乎飞溅到沈清辞低垂的额发上:“沈清辞!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投资决策?陆珩呢?这种时候他人在哪里?!
让你一个女人出来顶缸,陆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另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是集团一位以刁钻闻名的女董事:“授权缺位?陆总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忙着陪哪位红颜知己,连自家后院起火了都顾不上吧?沈总监,哦不,
现在该叫您什么?陆太太?您这‘贤内助’,当得可真够称职的,
把整个集团都‘助’到坑里去了。”讥讽如同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过来。沈清辞跪在那里,
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被暴风雪压弯了枝干却不肯彻底折断的竹子。
她仿佛听不见那些恶意的嘲讽,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干涩,
却奇异般地更清晰:“责任在我。我愿意接受董事会的一切处置。”会议室外,
隐约能听到喧哗的人声和相机快门疯狂的“咔嚓”声。闻风而来的媒体,
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早已将大楼出入口围得水泄不通。漫长的、令人窒息的一个多小时。
质问,推诿,最终定论。她跪在那里,膝盖从刺痛到麻木,再到失去知觉。
眼前的景象开始晃动,耳朵里嗡嗡作响,那些嘈杂的人声渐渐远去,
只剩下自己沉重而缓慢的心跳。终于,董事会内部达成了暂时的妥协。
秃顶股东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件肮脏的垃圾:“既然有人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那就暂时这样。沈清辞,暂停你在集团一切职务,配合后续调查。散会!”人群鱼贯而出,
经过她身边时,或漠然,或鄙夷,或投来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没有人伸手扶她一把。
会议室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满室狼藉的烟灰缸、凌乱的纸张,
和仍旧跪在中央、仿佛被遗忘的石像般的她。冰冷的地面寒气,透过单薄的裙料和**,
一丝丝侵吞着她体内最后的热度。她尝试动了一下,膝盖处传来钻心的刺痛和麻木后的酸软,
让她眼前猛地一黑,差点栽倒。一只手伸了过来,是陆珩的特助陈默,
脸上带着复杂的难堪和一丝不忍:“太太……我先送您回去?”沈清辞借着他手臂的力道,
极其缓慢地、僵硬地站了起来。双腿颤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推开陈默想要搀扶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用。我自己可以。”她一步一步,
挪出会议室,挪向专用电梯。走廊空旷,灯光惨白,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瘦,
孤零零地投在光洁的地面上。电梯下行。数字一格一格跳动。“叮——”地下车库。
电梯门开的瞬间,早已埋伏在此的记者如同嗜血的兽群般蜂拥而上,闪光灯劈头盖脸地亮起,
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捅过来:“陆太太!
对于您擅自决策导致陆氏巨亏,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陆总是否知情?他此刻在哪里?
是否对您极度失望?”“有传言您和陆总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这次事件是否会导致你们离婚?
”“陆太太,看这边!您脸色很差,是否压力过大?”沈清辞被围在中间,寸步难行。
刺目的白光里,她苍白的脸,失神的眼,凌乱的发丝,被无数镜头贪婪地捕捉。
她下意识地抬手想挡,手指却在微微发抖。陈默和赶来的保安奋力隔开人群,
将她护送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旁。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喧嚣,
但那些尖锐的、充满恶意的追问,似乎还在耳边嗡嗡回荡。车子驶离陆氏大楼。
街道两旁霓虹闪烁,繁华依旧,却都与她无关。她靠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闭上眼,
浓重的疲惫如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手机在寂静的车厢里突兀地震动起来。不是电话。
是新闻推送。她缓缓睁开眼,指尖冰涼,划开屏幕。一条加粗的娱乐头条,配着高清大图,
像烧红的铁烙,狠狠烫进她的瞳孔——【爆!陆氏集团总裁陆珩疑似与初恋苏蔓旧情复燃,
共赴冰岛追寻极光,浪漫之旅无视国内滔天巨浪!】照片拍摄于冰岛某个著名的极光观测点。
夜色如墨,瑰丽如绿色丝带般的极光在天幕上肆意舞动,美得惊心动魄。而极光下,
一对相拥的身影。男人高大挺拔,将娇小的女人紧紧裹在厚实的羽绒服里,
侧脸线条是她刻入骨髓的熟悉——陆珩。女人仰着脸,笑容灿烂明媚,即便隔着像素,
也能感受到那股满溢的幸福。苏蔓。那个在他心底珍藏了十年,从未真正褪色的白月光。
推送时间,是半小时前。正是她在董事会会议室,屈下膝盖的那一刻。心脏的位置,
传来一阵迟来的、钝钝的闷痛,并不尖锐,却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原来,
在她为他跪在耻辱柱前,承受千夫所指时,他在世界的另一端,拥着心爱的女人,
共赏人间至景。多讽刺。多……可笑。她扯了扯嘴角,想笑,
却只感到眼眶一阵无法控制的酸胀热意。她死死咬住下唇,将那点软弱的湿意逼了回去。
不能哭。沈清辞,你不能哭。视线下移,新闻下面的评论区早已炸开锅。
除了对陆珩“不负责任”“恋爱脑”的抨击,更多的,是集中在她身上。
“正牌老婆在国内替他扛雷当背锅侠,他倒好,带着小三逍遥快活,陆珩真是渣出天际了!
”“楼上别乱说,苏蔓才是陆总真爱好吧?那个沈清辞不就是商业联姻的产物?
听说陆总从来没爱过她。”“真爱就能不顾集团死活?这波操作真下头。
不过沈清辞也是活该,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只有我觉得沈清辞可怜吗?
看她刚才被记者围堵的照片,那脸色……啧啧,弃妇的垂死挣扎罢了。
”“……”弃妇的垂死挣扎。这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了她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小腹,就在这时,
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拧绞般的坠痛。“呃……”一声痛吟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里溢出。
沈清辞猛地蜷缩起身子,额头上瞬间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比刚才更加惨白,
连嘴唇都失去了最后一丝颜色。开车的陈默从后视镜看到,吓了一跳:“太太?您怎么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您去医院!”疼痛来得凶猛而急促,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腹内狠狠攥紧、撕扯。冰冷的寒意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她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正无法控制地缓缓浸湿腿间的衣料。
孩子……她混沌的脑子里,猛地闪过这个念头。随即是更深的恐惧和冰冷。
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才两个月,连陆珩都还不知道它的存在。她原本想等这次风波稍平,
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或许,还能挽回一点什么?现在看来,不必了。也好。
“去……去医院……”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字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颤。
陈默不敢耽搁,猛打方向盘,朝着最近的私立医院疾驰而去。急诊室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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