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握住我爸的手哀求：「儿子，别淹死妈。妈不会变成厉鬼，也不会吃了你。」

奶奶的眼泪，让我爸心软了下来。

「好。但今晚谁也别睡觉，我们就一直守到夜里 12 点。」

「要是妈变成厉鬼，就算背上不孝的罪名，我也得杀了妈。」

「要是妈没变，就当我多想了。」

大伯和我妈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我理解我爸如此谨慎，是因为妈妈告诉过我，在我出生之前，我曾有一个姐姐。

姐姐十六岁那年，意外失踪。

我爸伤心得难以自拔。

所以，等到我生下来时，他绝不能允许我再出半点差错。

奶奶躺在炕上，我们坐在旁边守候。

我爸为了以防万一，腰上别着刀，手里点着火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11 点 59 分时，奶奶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不断抖动。

我爸瞬间警惕起来：

「都退后！」

我吓得嗖地躲在我爸身后。

我爸举起刀和火把，凌厉地观察着奶奶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杀了奶奶。

「当！当！」12 点的钟声准时敲响。

奶奶却在此时停止了咳嗽，恢复正常。

「我没事，就是胸闷了一下。别害怕。」

大伯满脸得意地问责我爸：「怎么样？12 点过了，妈变成厉鬼了吗？」

我爸见奶奶没有任何变化，像往常般一脸慈祥，于是说道：

「嗯——可能是我多想了。」

屋子里的气氛恢复到以往的和谐。

我妈笑着从炕上搀扶起奶奶：「妈，今天是你的百岁生辰，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能喝上一碗鸡汤，我就知足了。」

可大伯家和我家都没鸡。

所以，我们不得不全家出动，上山抓野鸡。

留下奶奶独自在家。

然而，我们前脚走出院子，我不经意地回头时却看见，纸窗上烛影上映现出，原本躺在炕上的奶奶嗖地坐起来。

我惊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攥紧我爸的手。

「怎么了？小苗？」

我摇摇头：「没……没什么。」

我怯怯地再回头看向窗户，奶奶的影子已经在纸窗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