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果然，二人方步入客厅，上官雪儿便话锋一转，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

“九皇子被封西北侯已经有段时日了吧？”上官雪儿微微侧头，直视周衡，微笑道：“怎么不见陛下提起九皇子去西北就番的事？”

周衡闻言沉默片刻，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抿，再次抬头时挂着笑意：“我就说区区挑选喜服这种小事，怎能劳动上官姑娘亲自登门，原来上官姑娘是来本殿下这里讨口风来了。”

上官雪儿脸上丝毫没有被说穿的尴尬，反而颇为自然地垂首笑了笑，开口道：“小女子的这点心思，还真是逃不过九皇子的法眼。”

既然挑明，上官雪儿也不怕打开天窗，说亮话，毕竟答应与周衡成婚这件事，其中关乎的并不是只有她与周衡。

身为上官家的女儿，从小她便有这方面的自觉，她与谁成婚，便代表了上官家站在了谁的身后。

上官家势力已经到了皇帝都要忌惮三分的地步，如今在这京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上官家，此刻若能借由与周衡联姻，顺势将势力转向西北，如此必能保上官家百年的繁荣。

但联姻圣旨已下，宫中却迟迟没有西北侯离京就番的消息。

且上官雪儿也有些好奇，周衡此人一旦离开京中又会有何打算。

若说从前，周衡一介疯癫之人，上官雪儿拼死都不会答应与他成婚，但这段时日，周衡的转变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所以她很好奇，皇帝的态度俨然是不打算放周衡离京，周衡下一步要如何自处。

周衡但笑不语，半晌说道：“本殿下与上官姑娘的婚事尚且没有完成，这个时候如何能离京。”

上官雪儿脸上的笑意微敛：“哦？可是依小女子来看，陛下好像并没有轻易放殿下离京的打算。”

周衡既然顾左右而言他，不肯直面回答，上官雪儿便捅破了最后一层纸，将问题说了出来。

“殿下万不可忘了，您可是亲口与我承诺，成亲后会去西北，并让上官家的产业在西北生根，殿下若不能顺利离京，这份承诺便算是失言了。”

“殿下难道不应该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如何打算吗？”

上官雪儿的一番话可谓是言辞犀利，直指周衡。

反观周衡，面带笑意，丝毫不见气恼，淡然地解释道：“上官姑娘所言极是，但请上姑娘放心，我既然已经承诺，便......”

“殿下！”不待周衡将话说完，一声柔媚入骨的叫喊声骤然响彻在周衡与上官雪儿耳边。

随即，门口进来两个一身石榴红裙，轻施粉黛，珠钗摇曳的美貌女子，正是前几日被留在府中的小雨、小风姐妹俩。

只见姐妹二人一个手中端着茶盏，一个手中捧着点心，满脸娇羞地走到周衡身侧，妹妹佯装不高兴，嗔道：“殿下，府中来了龟壳，殿下怎么不唤我们姐妹二人前来侍奉，可是我们姐妹二人手脚粗笨，遭了殿下埋怨？”

边说边拿着秀帕，当着周衡和上官雪儿的面抹起了眼泪。

姐姐见状连忙扶着妹妹不住安抚，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很是热闹。

周衡颇有性质地在一旁瞧着，眼看着姐妹俩快要演不下去了，周衡才迟迟开口。

“并非如此，你们二人刚刚来府不久，很多事还生疏，上官姑娘乃是贵客，本殿下怕你们二人不小心冲撞了，那便不美了。”

妹妹闻言娇嗔一声：“您就是嫌弃我们姐妹俩！我们才不生疏，我们什么都会的。”

说着说着，二人就开始向周衡身边贴去，姐姐拿着一块点心喂到了周衡口中，妹妹则是绕到周衡身后，为周衡按起了肩膀。

两人当着上官雪儿的面，故意与周衡行为亲密，明摆着就是没有将上官雪儿放在眼里。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上官雪儿尚未开口说什么，身后的丫鬟顿时有些看不过去，出生斥责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居然敢当着我家小姐的面勾引九皇子！简直不知羞耻！”

上官雪儿顺势拍案而起，满眼怒意，指着周衡说道：“九皇子，你真是好样的！这件事我定要禀告父亲！”

不待周衡开口，上官雪儿便快步走了出去。

周衡脸色沉了沉，一把将贴在身边的二人挥开，端坐不动，眼神冰冷地盯着姐妹二人，不怒自威。

姐妹俩初时还装模作样的娇喊了几声，直到抬头看向周衡冰冷地眼睛，顿时僵在了原地。

九皇子府外，随上官雪儿一同来的小丫鬟怒不可遏，回身指着大门骂道：“简直臭不要脸！居然敢当着小姐的面勾勾搭搭，背后指不定如何呢，小姐，这样的人您不能嫁，咱们这就回府，去将这件事告诉老爷！”

相比丫鬟的愤怒，上官雪儿却面色平静，脸上丝毫看不见刚刚在客厅的怒意来。

“好了，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别嚷了。”

丫鬟见状很是费解，疑惑道：“小姐，他们都这样了，您难道不生气吗？”

上官雪儿冷笑一声，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回头看着九皇子府闭合的大门，嘲讽道：“该生气的不是我，是九皇子才是，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那两个女子哪里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婢女，依我看，这两人不像是来伺候他的，倒更像是来要他命的。”

丫鬟闻言大惊失色，慌忙道：“那我们要不要回去提醒一下九皇子，老爷说了，九皇子不能死。”

上官雪儿嗤笑一声，脚步轻快，转身边走边说：“不必，他要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也太没用了点，现在死与将来死没有差别，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好奇他要如何来处置这两个女人。”

九皇子是上官家选定的人，若是连这种卑劣的手段都应付不来，来日千难万难，他又如何能庇护上官家。

如来时一般，上官雪儿踏上马车，心情很是不错地向上官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