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顾含霜早就知道顾若兰会这样说自己，随即装作一副知错认错的模样道：

“姐姐教训的是，都是妹妹不好，妹妹不过是看见伯母咳疾发作，一时心急，又见佩儿离那茶水最近，才让她去倒的，没有唐突姐姐的意思，姐姐一向宽宏大量，不会怪我的吧？”

顾若兰一向以为顾含霜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从没想过她还有如此伶牙俐齿的时候，一时竟被堵的哑口无言。

半晌，她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这是自然......”

以顾若兰向来受不得委屈的性子，本是不能容忍顾含霜此番言语的，但奈何老夫人在场，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暗中翻了个白眼，对着佩儿道：

“没听见三小姐的话吗？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佩儿闻言，不敢再怠慢，只得手忙脚乱地倒好了茶水，向刘氏走去。

在此期间，顾含霜一直不动声色地盯着佩儿的手看。

那桥上的绳索既硬又毛糙，即使有锐器在手，对于一个寻常女子来说，想要将其砍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期间定会在手上留下什么印记。

所以，顾含霜便一直仔细盯着佩儿的手看，试图从她的手掌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只这一看，便让顾含霜发现了端倪。

佩儿是顾若兰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并不会做多重的粗活，一双小手光滑白皙，即便说是深闺小姐的手，都是有人信的。

然而就在佩儿端茶经过顾含霜的时候，顾含霜敏锐地发现了她手心上满是通红的痕迹，像是被什么粗糙的东西摩擦过一般，在一双白嫩的手上显得格外刺眼。

果然有鬼！顾含霜心想。

佩儿送过茶水后，刚准备回到顾若兰身边，却又被顾含霜叫住了。

“佩儿，你过来。”

顾含霜这次语气极为温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你......”

这顾含霜有完没完了？

顾若兰心想，她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总是盯着自己的丫鬟做文章。

难道......是被她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里，顾若兰咬了咬唇，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那顾含霜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径直走到了佩儿面前。

佩儿无处躲闪，只得任由顾含霜拉起了自己的手。

“天哪，你的手怎的这样红？”

顾含霜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故意大声道。

这一声，便吸引了暖阁内众人的目光。

顾清荷也转过身子来，看着顾含霜死死抓着佩儿的手的样子，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她想起在檀香阁外，顾含霜和她说过的话。

三弟弟出事，不是意外......

难道，三妹妹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顾清荷心中泛起了层层波澜。

“奴婢......奴婢......”

面对众人的目光，佩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含霜笑着道，手腕上的力度却丝毫不减。

看着眼前的情形，顾若兰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起身开口道：

“不过一个丫鬟罢了，犯不着让三妹妹如此关心。”

说罢，她走到了顾含霜面前，一把将佩儿拉到了身后，轻描淡写道：

“做奴才的，有个磕了碰了的不是很正常，妹妹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了。”

顾含霜盯着顾若兰的脸看了半晌，直到顾若兰忍不住转移了视线，心中冷笑了一声，柔声开口道：

“二姐姐，我这也是关心你呀，下人受点小伤是不打紧，但她作为在姐姐身边贴身伺候的，若是瞒着姐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岂不危险？”

“你......”

顾若兰听她这么说，似是话里有话，心下一慌，刚想辩驳，却听顾清荷开口道：

“三妹妹说的有理，二妹妹，我们也是担心你，你快让佩儿说说，这好端端的，她手上这伤是怎么来的？好让我们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