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叶他们先去无他将一个老员工代表捎上，四人买了最快的航班，于当日傍晚回到了齐家。

除了齐司，齐家一大家子人都已经收到消息在门外等着了。

“我回来啦！

萧叶给每个人都带了只有京都才有的礼物。

但是这一次即便萧叶作出开心回家的样子，齐家众人也露不出笑容。

萧叶想了一路应该怎么让长辈们不要这么一副愁容的模样，但对于这种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在心里叹了口气，萧叶和吴望拿上大包小袋，谢云和代表跟在他们后面，几个人先进屋坐下。

外公外婆是最着急的，他们退休前是做老师的，教书育人一辈子，结果却告诉他们，他们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可能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叫他们如何能坐得住？

从收到那些信件资料开始，他们就彻夜难寐，本就上了年纪，如今看上去更是比之前视频时候还要苍老了几岁。

二老眼巴巴的视线定在萧叶身上，小愿望叫他们稍安勿躁，说等小司回来再当面问。可是他们还是着急啊。那个神秘人寄过来的徽章和日记，都让他们担心不已。

吴望已经沏好了安神茶，萧叶一杯一杯递到长辈们手中。

“您们先喝杯茶，喝完我再同您们说我调查到的结果。

虽然一家人都没有喝茶的心情，但是看到萧叶一副不喝就不说的模样，还是都一饮而尽。

还别说，一杯下肚，近日因忧思而起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倒是神清气爽了不少。

萧叶确定每个人都喝下了自己和谢云调配的安神茶，稍稍放下心。

这茶有平心静气之效，他实在是怕长辈们知道所有真相然后受不住打击啊。

将一系列报告还有京大网站上舅舅去演讲的照片等物证一一摆在桌面上，加上老员工代表的证言。

铁证如山，齐家人不得不相信，齐司就是无他老板，也是害的吴氏破产的罪魁祸首。

场面一度陷入了死寂。

现在换萧叶一瞬不瞬盯着两位老人。

外婆微垂着头，老人家已经不见几根黑发了。萧叶看不太清她的神态，但是从低落在老花镜上面的一滴滴小水珠就可以知道，外婆在哭。

外公的眼睛也泛着红，他抱着颤抖的老伴，几度张口，却还是没有出声。

萧叶看不下去这样的状况，他和大家说了三个人的计划。劝舅舅自首，才是眼下最正确的决定。

晚饭吃的有些寡淡，萧叶和吴望下厨，口味偏重，但在心事重重的家人们口中仍旧食不知味。

萧叶拜托谢云给长辈们催了下眠，遭受了打击就更不能再不休息了。

将长辈们送回各自的房间，三个人各自拿了一瓶茅台坐到了院子里。

今晚只有月牙，抬头不见繁星。

或许所有事情会在明天做个了断。

之前三人彼此虽然都在等明天这个时机的到来，可是真正临了，再看到齐家众人知道后那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心里还是颇不是滋味。

尤其是吴望。

晚饭前，齐外公和齐外婆单独把他叫了出去。

他知道也许外公外婆要说的是一些道歉的话，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才一出去两位老人就深深地给他鞠了一躬。

“小望，很对不起，是我们教子无方。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小司做了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还有那么多无辜人的事，我们做父母的有一半的责任。我们没有脸面来请求你原谅我们，但这份歉意还是要传达给你……

吴望上前想要扶起老人。但老人却执拗地鞠着90°的躬，怎么被扶起后又弯下。

吴望从来就没有将齐司做的事和整个齐家联系起来。他在齐家生活过，知道齐家是一个怎样温暖和谐的家庭。若非事事指向齐司，他也不敢置信。

两个老人是德高望重的教师，桃李遍天下。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平日里孝顺优秀的儿子，会做出这些事啊……

吴望正不知所措时，还是不放心一直张望的萧叶出来救场。

他一手架起一位老人的手臂，不给老人再次弯腰的机会。

“外公外婆，哥哥接受到了，他并没有因为舅舅而对你们对齐家有怨。相反，给舅舅自首的机会还是他提出来的。你们快起来吧，这让哥哥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老人满含歉意地看了看吴望，萧叶使了个眼神，两人一起抱住了两位老人。他们感觉到了肩膀上的热意，滚烫而灼热。

茅台很快见了底，谢云萧叶已经趴倒在了桌子上。

这一次的萧叶喝醉后很乖，除了小脸红扑扑的，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发酒疯。

吴望将酒瓶子收拾好，把谢云拖到了沙发上，然后拦腰抱起萧叶，一步一步往记忆中他的房间走去。

将小家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吴望发现小家伙的房间和当初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墙上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荣誉证书。

他的视线扫过墙壁，上面有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有他们一起上学时他和小家伙的证书，有他离开后小家伙自己获得的证书。

他看着床上这么大了还是喜欢缩成一团睡觉的人儿，拂去其眉心的“川字，再次替他掖了掖被踢掉的被子。

吴望在床边坐下，手贴在萧叶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不知疲惫。

小家伙，谢谢你……

其实今天回齐家，最忐忑的还是他。

*

天亮了。

齐家所有人还没等到齐司回来，就被手机上一条条的弹送消息给吸引住了眼球。

#无他药企吞并数十家制药企业成为z国实至名归的第一制药集团#

#无他药企新药扬名海外#

#国际药协给予无他高度认可#

#文城风水宝地#

#无他药材出处#

……

谢云一拍脑壳，他就说最近整个公司好像都在忙碌着些什么，下班的点也不见几个员工离开，原来是公司在搞大动作啊。

萧叶等人看到这些标题眉峰都是不由自主地一跳，手指快速地点开一个个网页，浏览上面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这周，只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曝光出来。

无他提出了用催眠术结合他们公司的药物可以彻底治疗好精神疾病的设想。并且在国际药协的见证下找了几名精神病患者当场得到了证明。

数十家入不敷出经营不善的制药公司全都被无他收购，纳入无他旗下，无他一跃成为全国规模最大的制药集团。

无他爆料出新药品有两味最重要的药材出自文城，一时间文城名声大噪，被称为风水宝地。文城的市长也被发现是位催眠大师。

……

齐家众人看着这一条条热度不断在攀升的新闻，心思各异，都摸不太清楚齐司的想法。

一家人有时不时在门口张望的，有在屋里绕着圈的，也有坐着却手脚不知道如何安放的。总之，坐立皆不安，心间也都五味杂陈。

直到一声“叮咚的微信提示音同时在多部手机里响起。

相亲相爱一家人里齐司发言

“我快到家了，给你们准备了惊喜！

萧叶拿起自己的手机发了个萌萌哒的表情包，然后关闭了手机，和长辈们一同出了院子，在家门口等着。

三个人影由远及近，一个帅气的男子一手揽着一个娇小女子的肩头，一手拖着一个大行李箱，两人的身后一个漂亮的少女背着大包拎着小袋。三人的嘴张张合合，似乎是在说着什么，脸上是明显的笑意。

这么看去，真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三口。

看到家门口等待的家人，齐司有些少年气地大挥着手臂。

“爸妈叔婶姐……我回来啦！

三人加快了脚步，没几下就走到了家门前。

“小表哥！大哥哥！

盼望的眼神最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最后的萧叶吴望等人。

“小愿望？你不是说五一才回来吗，怎么比我还先到家？

齐司顺着自家闺女的声音朝后面望去，视线在看到萧叶身旁的吴望时缩了缩，随即立马偏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女人。

唐婉也被吸引去了目光，视线死死定格在吴望的脸上，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带着几分迷惑不解。

“我是不是，见过你？

吴望再次见到母亲，也有些一言难尽。

在知道母亲当年离开他或许是迫不得已的时候，对母亲的那一份怨便没有了。

后来得知母亲这些年生了一个妹妹，并且即将和破坏了他们原本幸福家庭的人生活在一起。

吴望难以描述自己的感觉。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良久无言。

一大堆人在家门口这么杵着也不是个事儿，萧叶冲盼望招了招手。

“我们进去说。

盼望倒是没觉得气氛有什么不对，不过手上拿着一堆东西站久了确实挺累的。于是扭头看向出神的齐司和唐婉。

“爸爸妈妈，我们先进去把东西放下再聊吧。

围着长桌，一大家子人齐齐落座。

这应该是家里人来的最齐全的时候了。

齐司在看到谢云的时候愣了愣，后来听萧叶介绍才知道原来他和小愿望小时候就认识了。

莫名的，齐司感觉落座后一家子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落在他身上。让他有一种自己即将被当庭会审的错觉。

不得不说，不愧是当过兵入过伍的，这直觉还真准确。

本来萧叶的计划是先话家常，然后支开唐婉和盼望，最后再慢慢将证据摆放在齐司面前，劝其自首认罪。

不过除了萧叶、吴望和谢云三个人能够完美地表现出一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模样，齐家的其他人都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和神态。

他们频频的视线，直接让齐司开口。

“是我最近和以前有什么变化吗？怎么你们一个个都盯着我看？

齐外公齐外婆是最沉不住气的。他们太想听到自己儿子亲口说明了。

“小司，有一件事情，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

齐外婆想开口，被齐外公抢先一步。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因为儿子操碎了心，亲口问那更是在她心窝子上捅刀子。所以还是，让他来吧。

齐外公摆出小时候教育齐司时威严的架势，表情是齐司几十年都没见过的认真。

他也不由自主坐直了身体，像以前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学生一样，坐姿端正，目光如炬直视齐外公的眼睛。

“爸，您说。

……

看到父亲拿出一沓沓资料，并且叫出了一直在后院的吴氏老员工代表，齐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静止画面在齐司身上持续了近两分钟，他才扯开嘴角，牵强地笑了笑。

“爸，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啊……

“你没有什么需要和我们说明一下的吗？

齐外公看到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的儿子，突然觉得好陌生，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齐司没有回答齐外公的话，而是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唐婉和盼望母女，神情放柔。

“婉婉，丫头，坐了一天车都累坏了吧。你们先去找个房间休息一下，我们开个家庭会议，一会吃饭叫你们，好吗？

唐婉和盼望有些不明所以，但齐司已经伸手过来要将她们椅子拉开，而且目光带着一点点，乞求？

唐婉有些担忧，她看了看其他人，最终视线落在吴望身上。蠕了蠕嘴唇。

“那好。

她拉过女儿的手，慢慢离开。一举一动，尽显温柔。

齐司一直看着母女俩的身影，像是想要牢记在心里。直至两个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楼道里，他才收回了目光。

之前和母女俩说话时温柔的笑容也肉眼可见的转为苦涩。

就在齐外公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齐司的声音慢慢响起……

（小日常啦啦操的服装到了。因为我平常大大咧咧没个正型，穿衣也是偏宽松休闲的风格，所以当我发了一张穿着啦啦操小短裙的照片时，朋友圈炸了，好多同学都以为我过个清明鬼上身了。啊这……就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