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不该落。这样简单直白的描写，让语言有了反讽意味，形成了一股欲盖弥彰的张力，仿佛作者是个老不正经、以文为戏的痞子—这当然是虚拟作者，带着善意的嘲讽，平视着芸芸众生。作者本人，却是一个谦谦君子，既无邪念，更没痞气—说到底，小说的材料就是语言，说话谁不会啊？码字也不难，都不用去写，正如漫山遍野中的一抔土。但是，土要烧制成瓷，就难了，烧制成精美瓷器就更难。维摩通过口语化，实现了小说语言的陌生化，重新激发起读者的阅读欲和想象力。往更深层次去说，维摩就是要撕下被定势语言掩盖的人的虚伪外套，用直截了当的口语直击人的内心世界，展现人在社会角色外的真实存在，让读者看到人物在洗尽铅华后的真实面目。维摩小说语言的写意化，借鉴了中国古代的诗歌传统和书画艺术，应用明喻暗喻、夸张变形、通感融会等多种修辞手段，如李贺的诗作，意象迭出，声色联动，既展示情景细节，又投射人物心理。如《巨翅白鸟》中的一段：那天下午，老王受命敲开了杜遇家的门。陈红先是在猫眼里看见了老王头顶的环形山，继而发现环形山里满是水渍，拉开门，老王热淋淋的往里就进。环形山的比喻，热淋淋的感觉，直接出现在读者眼中和身上。又如《回乡》中的一段：红果她爸喝饱了罐罐茶，给烟锅里填上莫合烟，辣辣地抽上一口，就问老五：老五，红果给你当媳妇去，愿不愿意?抽是动作，辣是味觉，把味觉与动作接上火，抽的力度，烟的刺激，吃瓜群众李越五的观感，在短短的几十字中全盘托出，文字张力就出来了。有时，写意化走向了卡通化。如《倒叙流年》中的叙述者“我”，跌破了后脑勺，实习护士在脑袋上包括出两只兔耳朵来：那天她处理完血渍，用纱布从我的下颌到后脑勺缠了三圈，然后在我头顶上系了个大大的活扣儿，看上去就像两只白色的兔耳朵。兔耳朵在课堂上引起轰动，“教室倾刻变成了庙会”，老师从神坛上走下来：我看见赵红叶也笑了一下，如同春风吹过细柳般不易察觉。她笑完，应从讲台上走下来，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