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很安静，以至于白汐在沙发上只是稍微动一下，就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可只有这种发呆的状态，才会让她忘记现实中那些痛苦。

桌上放着一杯秘书早晨泡好的茶。

白汐喝了一口，茶很浓，虽然有回甘，可还是有种苦到舌头都粘在口腔上的感觉。

其实白汐是个不喜欢苦味的人，她爱好甜味，因为甜味能带来快乐。

可现在，她必须用苦味提神才能继续工作。

敲门声响起，白汐应了一声后，秘书走了进来。

“白总，莫医生来了。”

能被称之为莫医生的人，只有莫凡。

得知是他来了，白汐顿时有点头大。

“请他进来吧！再送杯馥芮白进来。”

莫凡喜欢喝馥芮白，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爱好。

因为馥芮白没有咖啡的苦味，只有甜味。

秘书送馥芮白的时候，莫凡也一起进来了。

他已经去医院调取了白汐的检查报告，因此对白汐有些无礼的坐姿并不惊讶，她这会腿应该痛的都要站不起来了。

不过等他坐在白汐对面后，就看到了她面前的浓茶。

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现在不能喝茶！那会增加药抗性！”

“嗯。”

白汐应声，随意的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莫凡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说呢？我都给你约了检查，你今天还不去，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莫凡声音中带着几分训斥，白汐缩在沙发上没说话，看着就像个犯了错怕挨责骂的孩子。

等莫凡话落，她看着茶几底下一盆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去，忘了浇水已经枯萎的绿萝，微微抿唇道：“去医院检查要多久？”

“一天，检查完后就要住院开始治疗。”

莫凡说着话，也在观察着白汐。

跟他俩上次见面比起来，白汐瘦的都快脱像了。

他不敢去想，以前磕一下痛的都会大哭的女孩，是怎么忍受骨癌时刻不间断的痛苦。

白汐摇头，低垂的睫毛遮掩她此刻的心情。

“莫凡，用老一辈的话，我这叫做病入膏肓了，不需要治了。”

“小汐！”

莫凡声音猛地大了起来：“你可以把时间用在工作上，把时间浪费在讨好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为什么就不能挪出来一点用在养护你的身体上啊！”

其实每次见到白汐，莫凡总是肚子里窝着火。

她明明在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把自己困在痛苦的婚姻中。

以至于现在都得了骨癌，却还不能为自己而活！

莫凡起身，把白汐的浓茶换成了一杯白水。

他像年少时那般揉了揉白汐的长发，轻声道：“我给你请的医疗团队，是国外最顶尖的。说不定……”

话到一半，在白汐凝视的眼神中，他却说不下去了。

白汐嘴角挂着笑意，可笑意怎么看都有些苍白无力，轻声呢喃：“莫凡，我查过了，骨癌的治愈案例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你觉得我会这么幸运吗？”

莫凡沉默，白汐从来不是个幸运的女孩。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降生在这么糟糕的家庭，嫁给这么渣男的老公。

“你看，就连你都觉得没希望，我干嘛要去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