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难眠。

第二天，余可笙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溃，继续工作，生活。

可从那晚聚餐过后，余可笙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当她去问，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直到这天，她站在女厕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余可笙从大学时就缠着乔主任，乔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乔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余可笙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余可笙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余可笙刚进去，就被叫住：“余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乔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乔聿星的名字，余可笙心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乔聿星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余可笙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乔聿星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余可笙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余可笙，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乔聿星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余可笙想着，就听见乔聿星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余可笙想到自己之前找乔聿星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余可笙觉得心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余可笙的心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乔聿星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余可笙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余可笙极力稳住情绪，和乔聿星对视着。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余可笙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乔聿星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余可笙开解自己都是误会，乔聿星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余可笙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余可笙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乔聿星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余可笙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乔聿星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余可笙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余可笙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乔聿星主刀，余可笙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余可笙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乔聿星，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