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两个人，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想起这茬儿，周鹤鸣脸上刚刚散开的阴云又密布了起来。

不过事情到底如何，他却是没有跟周吴氏说，“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周吴氏便把这回答当做了默认，“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你吗？从前不与叶安歌圆房，你可以说是在给我侍疾。可这个理由，它总不能用一辈子吧？”

“所以你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你这是在毁她的名声吗？你这是在拿整个周家开玩笑！她要是想不开寻死了呢？要是叶家寻到了蛛丝马迹呢？”

哪就那么多“要是”？

周吴氏心里这样想。

嘴上，却是一个字都没敢说。

“那翠环......就真发卖了？”

周鹤鸣发泄够了，便不再吓她，“做戏做全套，她肯定是不能再在这府里继续待了。不过你告诉乳母，就算是卖，我最后也指定会把翠环给她弄回来。”

得了这个安心丸，周吴氏总算松了口气，“那叶安歌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计划没成，那圆房的问题还就继续存在。

“我早跟你说过的，只要成亲，这事儿就躲不过去。”

圆房之事，周鹤鸣一直都不觉得是个问题。

“你干嘛总要在这上头纠结？只要她生不出孩子，不就行了？”

“是我纠结吗？还是你对她已经动心了？”

虽然自打丈夫去世那年，她就已经看不懂这个儿子了。

可这么多年，他对谁那么殷勤过？

就算是做戏，也有点太过了吧？

“你可别忘了，她可是那家的女儿。”

窗外已是日薄西山。

橘黄的光，连窗纸都有些不能再穿透。屋里渐渐暗淡下来。

黑暗模糊了男人的轮廓，让人辨不清他真实的喜怒。

“她来自哪里，我记得比你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也比你更有分寸。”

他一贯是个有主意的，自己刚刚又闯了祸，周吴氏不敢再非要个保证。

“对了，嫣儿呢？你来信不是说她会跟你一起回来吗？怎么没见她人呀？”

吴雪嫣的父亲，是与周鹤鸣的爹一起过世的。那之后的第二年，她母亲就改嫁了。周吴氏气不过，就将吴雪嫣接到了自己家。所以吴雪嫣之于她，是亲闺女一样的存在。

周鹤鸣中状元时，吴雪嫣正在老家替他们的父亲过周年祭。周吴氏索性就让她又多待了几个月，将从前的旧宅子找人翻修了一遍。

正好赶上周鹤鸣这次外出也要路过青州，便嘱他返程时一定要将表妹一并带回来。

可她回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那丫头来看她这姑母呢？

想起吴雪嫣，周鹤鸣只觉得头更疼了，“表妹的事，我还没与欢儿说过，所以先把她安置在外头了。”

“你说什么？”忘了还没点灯的境况，周吴氏差点被桌子腿绊倒了，“那可是你的亲表妹，她从五岁开始就在这个家里了。现在就因为你没跟那个女人说，就要让她有家都不能回？”

“砰”的一声，她因为太激动又踹到了椅子，一天一来压抑的怒气便更收不住了，“人都死了吗？不知道点灯啊！”

话音刚落，豆大的火苗就亮在了眼前。

她一时没防备，陡然又被吓一跳，心情更差了。

周鹤鸣却只一句话，就灭了她的气焰，“她有身孕了，孩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