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薇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把挥开了舒亦凝的手，整个人都往后躲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有些抱歉地看了眼舒亦凝，干巴巴地解释。

“你看错了……不是吻痕。”

看着她慌张遮掩的神情，舒亦凝收回手，扯了扯唇角。

“你这是背着我做什么了，反应这么激烈？”

孟雪薇张了张口，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坦白的意思。

但最终，她只是说：“没什么，喝酒。”

说完，她就率先拿起一杯酒猛灌了下去。

舒亦凝眸光复杂地看着她，说不清心里是失望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勉强接受，自己被两个最重要的人同时背叛的事。

她心乱如麻，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可孟雪薇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心情抑郁，平时滴酒不沾的人竟然喝得比她还猛。

没多久，她就两颊烧红，眼睛也红了。

舒亦凝看不下去，伸手夺了她的杯子：“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孟雪薇醉眼朦胧地盯着她，眼里渐渐蓄起泪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对不起，亦凝，我对不起你……”

她哽咽着贴近，将头靠在她肩上，眼泪越发汹涌，一直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这瞬间，舒亦凝眼眶狠狠一酸。

她想起大学时，她们也是这样依偎着坐在公交车后排，分享着耳机里的同一首歌。

青春带走了那时的阳光和微风，也带走了她们的友情。

舒亦凝僵坐在那里，听着她痛哭的声音，一言不发地流着泪。

直到最终，她也没问出那句“为什么”。

孟雪薇哭累了，就睡了过去。

舒亦凝喝了酒不好开车，想了想，还是给顾寒清打去电话，让他来接。

顾寒清过来，目光下意识落到醉酒的孟雪薇身上，眉头不自觉皱起。

“你们怎么喝得这么醉？”

他问的是两个人，但视线只在孟雪薇身上。

舒亦凝心脏如同被针尖刺中，淡声说：“不小心喝多了。”

酒吧灯光昏暗，顾寒清没注意到她眼里的情绪。

他没再说什么，直接将孟雪薇打横抱起，带着她出去，将她小心翼翼放到车后座。

而后吩咐司机：“我开亦凝的车回去，你把孟助理送回家，路上稳当点，别折腾得她难受吐了。”

舒亦凝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满心满眼都是孟雪薇的模样，心头钝痛。

原来他真正的爱和在意都藏在细节里，一切早有端倪，她却从没察觉。

不是她蠢，是她太相信他们。

顾寒清叮嘱完，才想起舒亦凝。

一转头，就直直撞进她清冷的眸子里。

顾寒清眉心一跳：“怎么这样看着我？”

舒亦凝扯了扯唇角：“你对下属还挺关心的。”

顾寒清一僵，笑着说：“那是你的好闺蜜，我不对她好点，你让我跪榴莲怎么办？”

舒亦凝觉得讽刺，原来自己成了他们俩光明正大亲密的挡箭牌。

顾寒清将她抱紧，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吃醋了？刚刚只是出于朋友兼上级角度帮忙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对吧？”

舒亦凝被他按在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我很大方。”

“朋友想要的，我都会送给她。”

包括男人。

孟雪薇想要，刚好顾寒清也脏了，她会很大方地成全他们。

顾寒清没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只当她在说醉话。

“是是是，你最大方，走吧富婆，我们回家。”

他一边应着，带着她上了车。

第二天。

舒亦凝一大早就接到了孟雪薇的电话。

“亦凝，昨晚我喝多了，没说什么胡话吧？”

听着她试探的声音，舒亦凝反问：“你觉得自己会说什么？”

孟雪薇一噎，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舒亦凝觉得没意思，面无表情地开口：“我后面也喝多了，不记得了。”

电话那头，孟雪薇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转移了话题。

“顾总说晚上去接你，和你一起去会场。”

舒亦凝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上是一场重要的招商会，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参加。

舒亦凝一到会场，就有几个合作商迎过来打招呼：“舒总！”

她立刻端起标准的微笑，正要过去寒暄攀谈。

身旁的顾寒清却突然对她说：“亦凝，你先去，我去打个电话处理一点事情就回来。”

舒亦凝点了点头，就随他去了。

但是等到宴会过半，舒亦凝才恍然发现，顾寒清还没回来。

她心头疑惑，从应酬中抽身出去寻找。

就在经过停车场的时候，她却忽然听到一些隐秘窸窣的动静。

舒亦凝循声看去，就见顾寒清的车停在原地，却在有规律地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