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璎璃很轻地笑了一下，神情说不出的破碎。

“我愿意。”

贵为阎君，他并非在和她商量，而是在命令......不是吗？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不等众人再催促，她已经主动举起匕首，狠狠朝自己胸口刺去。

“啊！”

剧烈的疼痛令苏璎璃差点当场昏厥。

她脸色惨白，汗水顺着脸颊不断落下，打湿了衣裙。

那温热的血溅到了封墨城的玄色衣袍上，他的目光滞了一下，薄唇抿紧。

下一秒，忽然朝她的方向迈开脚步。

床上人却在这时高呼：“君上，我难受，你抱抱我......”

封墨城脚步一僵。

沉默片刻后，他终是转身回到床边，将白霓裳抱进怀里。

“别怕，很快就有至纯之血，你的病会好的......”

苏璎璃被抽了足足三大碗血，起身时，再也抵挡不住排山倒海的晕眩感，直直往地上栽去。

......

她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置身于冰天雪地，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

是要魂飞魄散了吗？

魂飞魄散了也好......那样她就不用再看见封墨城，也不会再为他感到难过。

不远处的花树下却忽然蹦出一个活泼漂亮的小姑娘。

“娘亲，我在这里！”

苏璎璃一怔，浑身都开始发抖。

是她的孩子......那个被封墨城亲手打掉的孩子。

“别走，我的孩子，等等娘亲......”

她哭喊着追上去，耳边却有一道声音，不断呼喊着她，将她拉扯回原地。

“苏璎璃，快醒醒！我不许你有事......”

“我已经给你渡了这么多灵力，你怎么还不醒？我命令你醒过来！”

苏璎璃睁开了眼。

视线还有些模糊，而封墨城一张英俊的脸，就这样映入她的眼帘。

“你醒了？苏璎璃，你总算醒了......”

他的眉头舒展开，眼里亦倾泻出浓烈的笑意。

苏璎璃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梦是真。

如果是梦，他就连做梦都不肯放过她，仍要追到她梦里吗？

可如果是真，他脸上的担忧和关心，又从何而来？

封墨城见她半天都没有一点反应，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颊，那里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你做梦了，梦到了什么？”

听他这么问，苏璎璃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梦到了孩子......而那个孩子，正是被他亲手打掉的。

心里一阵刺痛，她的眼神恢复了清冷。

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就要给他行礼。

“君上，您怎么来了？奴给您行礼......”

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她痛得脸色发白，又无力地倒回去。

“苏璎璃！”

封墨城看着她，脸上莫名多了几分怒意。

他耗费过半灵力才把她救回来，结果她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一醒来就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地给他下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