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成了许南乔的噩梦。

林晚意让她在寒冬里开窗擦玻璃，故意打翻热水烫伤她的手，甚至半夜装病让她跑遍全城买药……

“我真不明白，”某天夜里，林晚意看着跪在地上给她涂药的许南乔，轻声笑道，“行砚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许南乔的手顿了顿，药膏在淤青上晕开：“……承诺还没到期。”

“什么承诺？”林晚意眯起眼。

许南乔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涂药。

林晚意突然一脚踹开她：“装什么神秘？我警告你，这几天的折磨就是要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行砚不可能喜欢你，你也争不过我！”

她俯身掐住许南乔的下巴：“明天开始不用来了。记住，再敢耍花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许南乔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倒在沙发上，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许南乔，出事了！晚意让行砚做的第九十九件事，是去雪山摘雪莲……”

“结果遇上雪崩，行砚现在困在上面，生死未卜！”

许南乔赶到雪山脚下时，暴风雪已经肆虐了整整一天。

她刚要上去，搜救队长拦住她，脸色凝重：“现在不能上去！雪崩刚停，随时可能二次坍塌，太危险了，我们专业的救援队都不敢冒险！”

许南乔望向白茫茫的山巅，声音发颤：“再等下去，他会死的。”

“可你一个人上去也是送死！”

“那就送死。”

她不再多言，转身套上冰爪，背上救援包，头也不回地扎进风雪中。

寒风如刀，割得她脸颊生疼，雪粒钻进领口，瞬间融化成刺骨的冰水。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手指冻得发紫，却死死攥着登山绳不放。

三小时后，她在断崖边发现了昏迷的沈行砚。

他的腿被落石压住，脸色惨白如雪。

“沈行砚！”

许南乔扑过去，疯了一样徒手扒开积雪，指甲翻裂也浑然不觉。

“醒醒……”她颤抖着拍打他的脸，将保温毯裹在他身上，“我带你回家……”

沈行砚已经失去意识，全身冰冷得像块石头。

许南乔咬紧牙关，用救援绳将他绑在自己背上，一步一踉跄地往山下走。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她摔了无数次，最后几乎是爬着下来的。

到营地时，她的冲锋衣已经磨破，膝盖血肉模糊。

医护人员接过沈行砚的瞬间，许南乔眼前一黑，栽倒在雪地里。

再醒来时，刺鼻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许南乔猛地坐起，牵动伤口疼得抽气。

“别动，”护士按住她，“你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沈行砚呢？他怎么样？”

“沈先生已经脱离危险，在VIP病房。”

许南乔拔掉针头，跌跌撞撞往VIP区跑。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对话。

“为了林晚意你差点没命！都做了九十九件事了，她值得吗？”里面传来他兄弟愤怒的声音，“你看看这个视频！要不是许南乔拼死把你背下山，你现在早凉透了！”

一阵沉默后，监控视频的声音响起——

画面里，许南乔浑身是血，背着昏迷的沈行砚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她摔倒了又爬起来，膝盖磨得血肉模糊，却始终紧紧护着背上的人。

最后一段，她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却还是用身体垫在下面，没让沈行砚受到一点撞击。

“这些年她为你挡子弹、替你喝酒中毒、在冰水里泡到失去生育能力……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没有。”沈行砚的声音冷淡而清晰，“就算她为我死一千次，我也不会喜欢上她。”

“砰——”

许南乔不小心踹翻了一旁的花盆。

病房门猛地被拉开，四目相对的瞬间，沈行砚瞳孔微缩，却见她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单薄得像张纸。

“行砚！快去解释啊！”兄弟们急得跳脚，“她为你连命都不要了，你这话多伤人！万一她真走了怎么办？”

沈行砚盯着空荡荡的走廊，胸口莫名发闷，却还是冷笑一声：“她不会走。”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爱我。”他转身回到病床，语气笃定，“爱到没有自尊，没有底线，就算我把她踩进泥里，她也会爬回来。”

兄弟们面面相觑，最终叹了口气。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许南乔爱沈行砚爱得疯魔。

这样的她，怎么舍得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