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跃亭含含糊糊：“大队那边要整顿劳动纪律，咱知青点这边态度要好一点。”

“什么叫‘整顿劳动纪律’，不就是昨天吗。”

“这么说，都是她惹出来的？”

几乎所有目光都顺势砸到她身上。

那一刻，她的背脊微微一僵。

她昨晚就知道自己会落不着好。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具体的“惩罚”。

更没想到，这惩罚不仅落在她头上，还顺带砸了一圈人。

那种被一群人堵在墙角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来。

“——商同志，你说句话。”

有个男知青忍不住了。

“你昨天敢顶大队长，今天怎么不吭声了？”

“你就说一句：以后好好劳动，大队长是不是就不追究了？”

“结果你一句‘我就是’，现在让我们一起多干活。”

“这公平吗？”

“你想让她说什么，跪下认错啊。”

旁边有人阴阳怪气接一句，又赶紧闭口，生怕她眼刀子飞过来。

院子里一片哄闹。

商曼站在当中，像被扔在锅里的那块石头，四面八方都是热油。

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

可她仍旧攥着最后一点脾气，不肯往下认。

“你们要是愿意，”她抬起 下巴，尽量让声音稳一点，“下次开会的时候，自己去跟大队长求情。”

“我不拦着。”

“我做的，我认。”

“但你们的活，是你们跟大队部之间的事。”

她不想承认，“大家被连累”，跟她有关系。

承认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有本事把一群人的生活搅乱。

所以，她嘴硬地往外推：“那是你们的事。”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这不是“你们”的事，是“她牵连了他们”。

越清楚，她就越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