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叫你呢，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章桃年未语，面色冷冷的看着二人，打量一番后，淡淡说道，“我住在这里。”

这里？

背背篓的男人嗤笑， “笑话，我在矿山上干了二十年，怎么不知道这里能住人？”

挑箩筐的已放下胆子，环顾四周，“小姑娘，你也是矿山的？”

章桃年不想理会，转身就往小破庙走去。

背背篓的男人重重呵斥，“小姑娘，没礼貌，跟你说话呢，转身就走，是不是来矿山上偷焦炭的？”

“小小年纪，不学好，焦炭是国家的财产——”

话还没说完，章桃年已没了踪迹，背着背篓的男人被她如此轻视，非常不高兴，“建高，扶我的背篓下来，我瞧着怕是个贼，抓了她去！”

旁侧刘建高叹了口气，“行了，大力哥，就是个小姑娘，估计是旁边村子里的，嗐，大冬天没法子，偷点就偷点吧。”

“建高，话不能这么说。”

李大力有些不喜，“我俩这个月被队长警告了两次，就因为有人偷焦炭，你我费心费力，没日没夜炼焦，你瞧瞧，附近的老百姓有没有个谱？白天偷夜里偷，男人偷女人也来偷！”

“大力哥，一个小姑娘，能偷得了多少，现在天都没全亮，就上山猫着，也不容易，算了算了。”

刘建高连连劝说，才让李大力骂骂咧咧，与他下山。

原来，在小破庙的西南边，往下走个四五里地，是焦化厂。

二号井这边出的煤不太好，倒是适合炼焦，只是雁北山脚下的村民，一到冬天，就寻思着偷焦炭取暖，这焦炭有个好处，没了呛人的烟气，本身也是用于工业领域，温度高，村民们用于室内取暖最好。

李大力因焦炭被偷好几次，搞得队长三番五次的让他写检查。

他识几个字？

还写检查！

哪次不是拿着饭票布票的，求爷爷告奶奶，即便是写好了，还得背，班上队上，又是思想检讨，又是自我反省。

都快烦死了。

于是，每次遇到偷煤偷碳的，李大力的暴脾气就上来，好几次跟村民都起了很大的冲突，差点打起来。

今天，两人刚下夜班，搞了点柴火，顺路就往家里带，冷不丁遇到章桃年，李大力寻到机会，这才呵斥起来。

“建高，我妻儿老小的，这个月还等着扯点布，过个年呢，再让我写检讨，我真是要去队长家门口，一根绳子吊死得了。”

“大力哥， 没这么严重，不过瞧着这两天的大雪，估计过几天就停产了。”

“不会全面停的，不过来雁北山这么多年，今年还真他娘的冷。”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回到公房，各自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家。

此时，天色大亮，起来上早班的人，也开始纷纷涌向食堂。

潘玉琴招呼张素梅与肖玲，“昨晚上，章桃年没住你们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