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风如刀，一下下凌迟着方云鹿的心。

好久之后，穆言渡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收起情绪，前往申请探视父亲。

刚坐下递出资料，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穆方念扫了眼方云鹿递来的探视申请书：“犯罪嫌疑人未判决之前都不允许探视，这是法律规定。你可以委托律师来见你父亲。”

见方云鹿失望的眼神，穆方念温声告知：“你早一天找到律师，就能早一天知道他的消息。”

方云鹿强撑着笑：“谢谢你告诉我，我先走了。”

她起身要走。

“方小姐。”穆方念突然叫住她：“麻烦你以后不要来纠缠……我男朋友了。”

“你只是他的一个任务目标，不是唯一，也不特别……你明白我意思吗？”

她明明在***，却坦荡又磊落，神情与穆言渡挑明真相时如出一撤。

方云鹿攥紧了手指，几乎无地自容：“我明白。”

然后匆匆离开。

出警局后，方云鹿第一时间去找了以前和方家有往来的律师。

然而那些以前巴结奉承的人，通通避而不见。

方云鹿四处碰壁，从天亮找到天黑，也没能找到愿意接手的律师。

恍惚间，她走到方氏集团。

原本门庭若市的大楼，此刻萧条破败，无人问津。

门口拉开的警戒线更是刺红了方云鹿的眼。

沉思间，方氏集团的门从里面打开。

穿着藏青色制服的穆言渡和他的同事们走出，落日余晖照在他的徽章上，熠熠生辉。

或许是觉察到她的视线，穆言渡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他漠然移开视线，像是从来不认识。

那样陌生的神色，让方云鹿心脏一阵紧缩的痛。

她还记得一年前，自己和穆言渡出国旅游，恰好遇上动乱。

他们被困在全是歹徒的大巴车上，对方人数众多，纵使穆言渡身手不凡，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受了伤落入下风。

眼看歹徒手里的刀就要落在他身上，方云鹿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冲上前替他挡了一刀。

那一刀在她洁白的腿上留下将近十厘米的伤痕。

穆言渡看向她的眼里满是心疼。

方云鹿一边安慰他“没事”，一边担心避免父亲知道这件事为难他，此后再没穿过裙子。

当时，穆言渡温柔的抱紧她：“云鹿，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

方云鹿笑着问他：“无论什么事情吗？”

“对，无论什么。”穆言渡郑重许下承诺。

方云鹿以为永远不会有提出要求这么一天。

没想到短短一年，一切天翻地覆，她家破人亡……

而导致这一切发生的人，是她全心信任，深爱的穆言渡！

方云鹿深吸气，忍下眼里的湿意，叫住穆言渡。

“一年前你说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穆言渡回眸冷睨她，脸上满是不耐：“你想说什么？”

方云鹿怕他拒绝，赶紧开口：“不会让你为难，只是问一个问题。”

“说。”

方云鹿攥紧了手指，尽量的不问案情，不提要求。

“我想知道，我爸爸他……在里面好不好？”

穆言渡想都没想，果断拒绝：“无可奉告。”